高扬
經由 在 10月 11,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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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长假,我认真阅读中国古代许多有关云锦的诗词,尤其读到南北朝诗人沈约的《致刘中书仙诗》:“殊庭不可及,风熛多异色,霞衣不待缝,云锦不须织。”让我欣喜若狂。早在1000多年前,沈约就给未来的南京云锦取了名、定了性,不得不佩服古代文人的睿智和精妙。
如何理解这首著名的五言诗词?我请教了许多专家学者、古诗词爱好者,甚至文学专业的大学生。大家从不同层面给予解读,让我受益良多。
中国书画院常务院长、中国散文家协会副会长、国礼画家王红莉认为,此诗指早晨五彩缤纷霞光很是美丽漂亮,披在早起美女身上象是一件自然的美丽霓裳,这种天然自成的霞衣,不用请裁缝来缝制,那么这五彩缤纷的霞衣原料,是大自然造化而成云錦,就不要再让织锦女在织机上来织了。
而在集美大学学报副总编、哲学与文化研究所所长肖仕平教授看来,这首诗从文学类别划分上说属于“游仙诗”,诗人凭借幻想在仙界的虚幻境界中傲游,摆脱现实局限而获得精神超越。南北朝时期道教思想比较活跃,此诗就是描绘成仙后,已经无需世俗中的权位,华服已经超越了尘世中的尊贵美艳。
哲学博士、著名时装设计师曾丹则认为,这诗是歌颂霞光的,满天彩霞的天庭是人间无法企及的,灿烂多姿,像美丽的霞衣却不用缝,像高贵的云锦却不用织,这是多么美好啊!短短的几句诗就把生命的意义、灵魂轮回的意义写出来了!对此,一位心理咨询师解读得很风趣。她认为,这类似仙道披风戴月,是一种文学修辞手法,仙道精神心灵的至高享受,有如世间皇族不待缝不需织的云锦的奢华。然而,相比皇族的云锦华裳更有一种与天地相往来的浩然之气……
她甚至认为,反过来的比附也成立:这首诗是否也使以后的皇家云锦华服有了更加想入非非的、更高远殊胜的、有如仙道般御风而行的、精神心灵享受的意境来源……穿上云锦就成为名副其实的“天子”了……然后云锦只能皇族专享,不然就是相当天子,就大逆不道了……穿上云锦华服是祈求上天的庇护。云锦华服从服装上会对老百姓形成巨大的心理暗示,他们是天子,是上天派来统治他们的,要俯首听命……对抗皇家就是对抗天命就是对抗大自然……
令我感动的还有老作家高深老师了。他详细解读了永明体,一种以讲究声律和对偶为特征的新体诗,最初形成于南朝齐永明年间而得名。主要指五言,要求格律对偶,代表作家历来认为是沈约、谢朓、王融三人。当年,沈约主倡“永明声律论”诗作避免“八病”(平头、上尾、蜂腰、鹤膝、大韵、小韵、旁纽、正纽),旨在探讨语音之声韵变化,然因讲求太过,转成束缚,连提出者沈约本人亦不能全部遵守。故自唐以来诗人大都采取择善而从的态度,不尽用其说。“永明体”声律几乎合于后来的律诗,只是未能粘着。如沈约之和刘中书仙诗二首(其二):殊庭不可及,风熛多异色。霞衣不待缝,云锦不须织。
中国知青演艺联盟副理事长、中国知青艺术总团副团长王群老师讲得更为详细。他认为,沈约的这首诗诗风飘逸灵动,洒脱浪漫。用比喻的手法,说到九霄之上的天庭不可企及,火一般灿烂的云霞,五光十色,异彩斑斓。云想衣裳花想容,斑斓的飞霞,有如妙女之衣,浑然天成,不用缝制;而漫天铺就的云彩,更如锦帛,灿然夺目,不须织女机杼编织。他无意之中的妙句,为后人独具特色的织物,提供了一个绝美的名称。
他说,沈约,南朝人,曾经历了宋、齐、梁三朝。是史学大家,文学大家,曾编撰了《晋书》和《宋书》。他对南朝著名文学评论家、《文心雕龙》的作者刘勰有知遇之恩。正巧,重阳节那天他们爬山所到的一个景点,即定林山庄,约一千六百年前的下定林寺遗址所在地,刘勰曾在此用十多年时间,编撰了文学巨著《文心雕龙》。当年若不是沈約竭力推荐刘勰,其《文心雕龙》也难以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
而且,沈约和同代人陶弘景亦是挚友,陶弘景曾答梁武帝问,有诗曰: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愉悦,不堪持赠君。两者诗风接近。沈约百年之后,陶弘景曾有诗哭曰:我有数行泪,不落十余年。今日为君尽,并洒秋风前。沈約诗风属永明体,是永明体的代表诗人。工乐府,擅五言。喜吟山水,清苑灵动,上乘之作颇多。
当得知我正在策划以南京云锦为题材的“诗云锦绣”项目,作为拥有1700万人的中国知青联盟秘书长,王群老师愿意提供更多的支持与帮助。他说,云锦织造的织金、妆花工艺,最早出现在义熙十三年,东晋都城建康的织署。而云锦其名,则在清朝道光年间确定。沈約的这首五言,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为其预示了。绚丽多姿、美如天上云霞的云锦是“中国四大名锦”之一,也是世界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更是南京的骄傲。我们可以充分发掘、用好这一独特的资源,共同做出更多、更美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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