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瀾昌
經由 在 7月 3, 2021
(|)
905 閱讀

 

(2021-04-30 劉瀾昌)


2021年7月1日,香港正式回歸祖國的第24個年頭。筆者經歷過香港回歸的全過程,從中英談判、過渡期,一直到順利接收,以及20多年的風風雨雨,細細梳理,最感慨的一個問題是:“港人未能治港”。

首任中聯辦主任姜恩柱曾說,香港是一本難讀的書。而事實上,在回歸之初,他真的誠心誠意且極度嚴謹地貫徹“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方針,大凡屬於香港的內部事務,一丁點兒也不過。那時候,內地的官員到香港,還要到港澳辦申請。但是,24年過去了,香港特區卻步履艱難?24年其實很不短了,北平、上海、廣州、重慶,莫不是一解放不久便入正軌;深圳建市24年,更成為中國第一等級的城市。香港的徘徊、蹉跎、以至出現大面積的“暴亂”,原因在哪?


曾蔭權

第一,香港有政治家嗎?香港第二任特首曾蔭權競選時自填履歷為“政治家” ,但是他的競選口號卻是“打好這份工作工”。這一個小小的細節,可一斑窺全豹,從殖民地過度而來的港人其實欠奉“政治家”。後來,中央領導也忍不住了,說,不能“議而不決,決而不行”。

回歸之初,不少人認為,一國兩制,就是“換一面旗幟”,其他就照常運作了。事實上,在通過傳真機發指令的“倫敦決策香港執行”的模式終結之後,香港的公務員體系明顯不適應,在決策能力和執行力等層面都展現幼嫩的不足。管治權的急速轉變,治港人才的儲備和培訓不足也隨之急劇暴露。尤其,對於殖民體系留下的管治體系全盤接受而未反思更談不上改革,施政效率遲緩低下的問題越發突出。近期說吧,小小700萬人的防疫,與內地14億的一比,差天共地;武漢三個月就解封,香港已經一年半羅湖還是水靜河飛。還有,最近暴露 羅湖邊境殯葬城的問題,也是匪夷所思。香港公務員所謂“高效”的招牌,早就丟到維多利亞港。也許,在落實一國兩制2.0版本之後,香港的治港班子才會有一個飛躍。

第二,香港的資本家,也曾被賦予“港人治港”的厚望,因為,相信工商界是資本主義社會的主體力量,而香港的工商界也總體上表現出愛國愛港的政治傾向。於是,在制度設計上,偏向倚重工商界,在立法會和行政會議都照顧工商界。首任特首董建華也來自商界,他的家族做船務出身,而他的的確確是一個非常愛國愛港的人士。他執政之初就洞察到香港房屋問題是要害點,提出了“八萬五”的年建屋計畫。不料內外形勢突變,香港先是受到國際金融風暴衝擊,接著“非典”、禽流感等連番肆虐,香港樓價大跌,出現大範圍“負資產”。於是,他為“地產黨”矛頭所指,換了個港英的舊電池曾蔭權上臺。此人做特首七年沒有開闢一吋建房儲備土地。之後的特首,要填海也填不動。這樣的政策取向,就是不斷向市場放出“土地房屋供應不足”信號,英國人留下來的“地價樓價租金三高”的畸形現象不但沒有糾正,反而高冠全球。大批在珠三角做工廠的港商全都撤回香港“炒樓”。地產商當然偷著樂,但是香港完了,陷入了嚴重的結構性矛盾的陷阱之中而不能自拔。

 

筆者每每聽到歐美富豪大規模捐獻還富於社會時會感慨,香港的富豪還是處於熱衷原始積累的那一代。但是,你能怨那些如同李嘉誠那樣從做“膠花” 起家,一個一個銅板賺起來,也沒有受過什麼現代文明的教育大老闆?只是,必須明白,香港當下資產階級原始性、幼稚性、過分逐利性,決定了他們治港只能是嚴重偏向本階層的利益,他們不是一個照顧香港整體利益的統治者。

也因此,嚴重影響到香港回歸後的“二次分配未解決”,成為了“一國兩制之痛”。實際上,在香港短視的仍處於原始積累期的地產商把持下,二次分配是不可能解決,港府沖不破制約,只有靠中央出手。相信,在國安法和新選舉制度搞掂後,中央必定要出手了。事實上中央也有香港的土地支配權。

第三,筆者一直在思考,上面說的兩個層次的問題,其實也未違背“愛國者治港原則”。香港公務員體系和工商界整體屬於“愛國者範疇”,也許假以時日,他們在治港中學習治港,從不懂到懂,終於在政治上成熟起來。但是,香港還有一個擺不脫的制約,香港不是世外桃源,更不是一個可以脫離百年大變局之下大博弈的世外桃源。

誠然,有一個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大概港人可以學會治港,可惜,香港,並不存在可以純粹的“港人治港”的環境。香港不是世外桃源,反而是美英、臺灣等“遏華亂中”的前線。殖民統治下,香港人“有自由沒民主”,然而過渡期港英政府已開始“埋雷”,民主抗共是其中一招。而美國,在香港回歸前就強力在港部署,超級的總領事館不斷擴張,一方面接管英國留下的力量,一方面在香港種種社會界別精密部署和培植力量。從2003年反基本法23條立法,直至2019年“黑暴”,CIA在全球顏色革命的極致手段都在香港展現。拜登政府上任後不但繼承了特朗普的對港政策,而且還拉上歐洲、日本等國家公開干預香港內部事務。


董建華

2019的“黑色暴亂”,雖然中央沒有派一兵一卒來港,基本由香港員警低度維護社會秩序,但是最終的“止暴制亂”以至政制的“由亂達治”,非中央出手不能成功。從確立港區國安法,DQ四名亂港立法會議員,直到完善選舉制度,徹底杜絕內外“反中亂港”勢力在香港特區權力架構破壞的土壤和機會。這絕對不是任何一個香港人,任何一個香港的政治團體可以做到的。

回過頭來思考,也可以認為,回歸24年始終未能完成基本法23條立法,不能埋怨“港人”,非其不能乃勢所不能。以政治幼嫩的香港領導人,與霸淩的境外反對力量相比,是極之不對稱,只有強大的國家力量可以與之抗衡。

毫無疑問,在未來中美博弈的大變局中,香港依然處於前沿,未來的鬥爭依然激烈,時起時伏。愛國愛港的香港人,只有依靠國家,才能將一國兩制的史無前例的偉大構想真正落實,使香港重新出發,以一個“嶄新的東方之珠”的姿態展現在二十一世紀。

 

分類: 12.社會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