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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2-23 一勺言 稻穗）
海口刷屏了三天，在第四天早上進入高潮：濃霧終於把自己感動哭了。
我用潔白的餐巾摸了摸嘴角，推門走出陽臺，眼前的人造沙灘籠罩在霧氣與濕潤之中，世紀大橋雄壯的輪廓若隱若現。
是的，外面正在下著小雨。
我扭頭對一勺言君說，“這下更慘了，本地報紙說，依然有7000輛車滯留在港口大街上。海口剛剛要求全市公務員輪休，動員志願者去服務。今天淩晨，兩艘船在瓊州海峽相撞，2人失蹤。”
“在幸福中感到窒息的卻是航空公司。”他白了我一眼，慢悠悠吐出一個煙圈。
“太過分了。10倍的票價漲幅，讓開發商情何以堪。”我說。
“不，你想的太簡單了。”
“怎麼講？”
“也許過不了幾個月，你就會發現這場大霧事件成為海口市限制外來車輛自駕游的完美藉口。”
他又吐出一串煙圈，“海口市總人口220多萬，市區人口只有150萬。政府需要強有力的理由，而濃霧送來最好的禮物。”
漂亮的煙圈。我羡慕地看著他。“這話聽起來很陰謀論。”
他從沙發上起身，態度十分嚴肅，“告訴我，這個春節最關心的話題是什麼？”
“張扣扣除夕殺人案。”
“那就對了，有含金量的話題並不適合你。”
我鬱悶地點燃了一根香煙，“好吧，說說你的。”
“恒大88折大促銷，淄博限賣，各省搶人計畫，當然，還有那個大疆無人機需要勤加練習。”
“中國媒體已經炒作一遍了，你在吃剩飯。”
“好吧，說說你的觀感。”他說。
我回頭看著他，“恒大88折被認為是一次提前逃跑計畫，而淄博限賣只是一個開始，交易的流動性枯竭，會讓很多買家站崗很多年，各省搶人計畫是對樓市限購的公然放鬆，相當可恥。”
“完美解釋了你無房的現狀。”
“不要人身攻擊。”
“恒大88折大促銷，是孤立的自我邏輯。它判斷今年銀根緊張，就提前回籠，反週期操作。另外，也是一次巧妙的廣告推廣。”
“你會花這麼多錢去自我廣告麼？”我有點生氣，他在藐視我的智商。
“恒大促銷通過一個恒房通的全民行銷產品來進行，那些促銷金額可以視作恒房通的廣告費。”
他打開手機，向我展示。“如果你想把未來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那麼，廣告費就顯得不那麼貴了。”
“許家印教授會喜歡你的解釋，他當然希望人們不要看出他想逃跑的本意。”
“我不關心許教授。我只關心他的同行們會怎麼想。”
“恒大逃跑，碧桂園如何應對？連鎖反應。”
“這是問題的本質。中國朋友，你表面在關心恒大，其實是在關心碧桂園與萬科跟不跟。”
“跟了麼？”
“額，目前似乎沒有。碧桂園的引擎更響了，它們有一個2018版的內部萬億計畫，拿不到土地的執行總裁將被立即開除。你知道的，董小姐那裡有成噸的內幕。”他說。
“我喜歡內幕。不過，人們都在說今年是缺錢之年，去杠杆仍是主流政治語言。”
“開發商是天生玩杠杆的高手，它們的至理名言是，杠杆即一切。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發現，2018年的地產贏家是，在去杠杆的大年代裡正確加了無數小杠杆的人。”他點燃了今天的第8根煙。
“死的最快的也將是同一群人。”我說。
“加杠杆是一個零和遊戲，開發商有很多辦法可以加杠杆：給買房人首付分期，要求買房人全款支付，威脅供應商延長付款時間，內部團隊頻繁調動，從一個開盤到另一個開盤，這叫做給組織加杠杆。結果，杠杆加了，風險卻是別人背。”
“這十分不公平。”我打算換個話題。“各省搶人大戰，你如何看？”
“稅是無國界的信仰。一切都與稅有關。你要注意一個細節，所有的落戶限制裡都有最高年齡門檻，有的是35歲，有的是40歲。”
“買房的主力人群。”
“年齡的限制說明，中國的城市更歡迎年輕人，不是因為他們帥氣，而是因為他們健康，喜歡健身，暫時不會對社保帳戶形成消耗，他們是來做貢獻的。”
“變相放鬆限購，房價又懸了。”我頑強地把結論引向房價道德討論。
“中國的房價，是一次勢均力敵的對壘，有多少人希望它下跌，就有多少人希望它上漲。”
“希望上漲的人沒有道德與輿論優勢，失道寡助。”
“謝天謝地，開發商唯一不接受的就是空氣貨幣。”噗的一聲，第九根煙點燃了。
空氣沉默了十秒鐘。
“一個日本人，你怎麼會對中國房價有這麼深刻的見解。對了，那套房子你買了麼？”我問道。
“那是一次慘痛的認知經歷。因為政府限價，那個房子太受歡迎，外交護照都不管用，中國的一次性付款先生太多了，開發商來不及照顧中日關係，房子沒有買到。”
“原來如此。”
“更慘痛的是後面，去年在中國女友的堅持下，買了二手房，但結果半年內跌了27%。”他說。
“對此我表示抱歉，同情。”我直視著他。
“深刻是跌出來的。”他揮揮手，視金錢如空氣。
我突然感到沮喪，“這個聊天太沉重了，我會今年的房價依然感到憂傷。”
一勺言君站起來，與我並排靠著欄杆，外面水霧朦朧。小雨已停，但霧的能見度只有兩三百米。
“樂觀一些，依照中國人的智慧，我預感，要不了多久，你們就可以發明出這個問題上的共用經濟的解決方案。”
“可是這霧他們依然搞不定，那麼多的人無家可歸，只能睡在後備箱裡。”我說，“房價如霧呀。”
“不要太關心別人，也不要太熱心磚家在說什麼。”他說。
“那關心什麼？”
“你錢包的大小。”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心裡在想，真是一句昂貴的廢話。
“通常而言，大產生了愉悅，但也製造出過多的噪音，不是麼？”
想起昨晚的事，我頓時滿臉通紅。
“在幸福中感到窒息的卻是航空公司。”他白了我一眼，慢悠悠吐出一個煙圈。
“太過分了。10倍的票價漲幅，讓開發商情何以堪。”我說。
“不，你想的太簡單了。”
“怎麼講？”
“也許過不了幾個月，你就會發現這場大霧事件成為海口市限制外來車輛自駕游的完美藉口。”
他又吐出一串煙圈，“海口市總人口220多萬，市區人口只有150萬。政府需要強有力的理由，而濃霧送來最好的禮物。”
漂亮的煙圈。我羡慕地看著他。“這話聽起來很陰謀論。”
他從沙發上起身，態度十分嚴肅，“告訴我，這個春節最關心的話題是什麼？”
“張扣扣除夕殺人案。”
“那就對了，有含金量的話題並不適合你。”
我鬱悶地點燃了一根香煙，“好吧，說說你的。”
“恒大88折大促銷，淄博限賣，各省搶人計畫，當然，還有那個大疆無人機需要勤加練習。”
“中國媒體已經炒作一遍了，你在吃剩飯。”
“好吧，說說你的觀感。”他說。
我回頭看著他，“恒大88折被認為是一次提前逃跑計畫，而淄博限賣只是一個開始，交易的流動性枯竭，會讓很多買家站崗很多年，各省搶人計畫是對樓市限購的公然放鬆，相當可恥。”
“完美解釋了你無房的現狀。”
“不要人身攻擊。”
“恒大88折大促銷，是孤立的自我邏輯。它判斷今年銀根緊張，就提前回籠，反週期操作。另外，也是一次巧妙的廣告推廣。”
“你會花這麼多錢去自我廣告麼？”我有點生氣，他在藐視我的智商。
“恒大促銷通過一個恒房通的全民行銷產品來進行，那些促銷金額可以視作恒房通的廣告費。”
他打開手機，向我展示。“如果你想把未來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那麼，廣告費就顯得不那麼貴了。”
“許家印教授會喜歡你的解釋，他當然希望人們不要看出他想逃跑的本意。”
“我不關心許教授。我只關心他的同行們會怎麼想。”
“恒大逃跑，碧桂園如何應對？連鎖反應。”
“這是問題的本質。中國朋友，你表面在關心恒大，其實是在關心碧桂園與萬科跟不跟。”
“跟了麼？”
“額，目前似乎沒有。碧桂園的引擎更響了，它們有一個2018版的內部萬億計畫，拿不到土地的執行總裁將被立即開除。你知道的，董小姐那裡有成噸的內幕。”他說。
“我喜歡內幕。不過，人們都在說今年是缺錢之年，去杠杆仍是主流政治語言。”
“開發商是天生玩杠杆的高手，它們的至理名言是，杠杆即一切。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發現，2018年的地產贏家是，在去杠杆的大年代裡正確加了無數小杠杆的人。”他點燃了今天的第8根煙。
“死的最快的也將是同一群人。”我說。
“加杠杆是一個零和遊戲，開發商有很多辦法可以加杠杆：給買房人首付分期，要求買房人全款支付，威脅供應商延長付款時間，內部團隊頻繁調動，從一個開盤到另一個開盤，這叫做給組織加杠杆。結果，杠杆加了，風險卻是別人背。”
“這十分不公平。”我打算換個話題。“各省搶人大戰，你如何看？”
“稅是無國界的信仰。一切都與稅有關。你要注意一個細節，所有的落戶限制裡都有最高年齡門檻，有的是35歲，有的是40歲。”
“買房的主力人群。”
“年齡的限制說明，中國的城市更歡迎年輕人，不是因為他們帥氣，而是因為他們健康，喜歡健身，暫時不會對社保帳戶形成消耗，他們是來做貢獻的。”
“變相放鬆限購，房價又懸了。”我頑強地把結論引向房價道德討論。
“中國的房價，是一次勢均力敵的對壘，有多少人希望它下跌，就有多少人希望它上漲。”
“希望上漲的人沒有道德與輿論優勢，失道寡助。”
“謝天謝地，開發商唯一不接受的就是空氣貨幣。”噗的一聲，第九根煙點燃了。
空氣沉默了十秒鐘。
“一個日本人，你怎麼會對中國房價有這麼深刻的見解。對了，那套房子你買了麼？”我問道。
“那是一次慘痛的認知經歷。因為政府限價，那個房子太受歡迎，外交護照都不管用，中國的一次性付款先生太多了，開發商來不及照顧中日關係，房子沒有買到。”
“原來如此。”
“更慘痛的是後面，去年在中國女友的堅持下，買了二手房，但結果半年內跌了27%。”他說。
“對此我表示抱歉，同情。”我直視著他。
“深刻是跌出來的。”他揮揮手，視金錢如空氣。
我突然感到沮喪，“這個聊天太沉重了，我會今年的房價依然感到憂傷。”
一勺言君站起來，與我並排靠著欄杆，外面水霧朦朧。小雨已停，但霧的能見度只有兩三百米。
“樂觀一些，依照中國人的智慧，我預感，要不了多久，你們就可以發明出這個問題上的共用經濟的解決方案。”
“可是這霧他們依然搞不定，那麼多的人無家可歸，只能睡在後備箱裡。”我說，“房價如霧呀。”
“不要太關心別人，也不要太熱心磚家在說什麼。”他說。
“那關心什麼？”
“你錢包的大小。”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心裡在想，真是一句昂貴的廢話。
“通常而言，大產生了愉悅，但也製造出過多的噪音，不是麼？”
想起昨晚的事，我頓時滿臉通紅。
分類: 6B.房地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