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
經由 在 9月 28,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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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古代宫廷御用或赏赐功臣的物品,到了现代,云锦也需要探索新的生存之道。目前,市场上充斥着太多质量参差不齐的云锦。一开始,面对云锦大师的感慨我不以为然:“南京到处都有云锦,很多都是假的,真正的云锦,市场却被压缩得不行。”直到今天我才算明白,南京云锦已经面临危机了。
昨天下午,为进一步了解市场,客户带我微服私访4家在南京颇有名气的云锦销售公司。虽然是走马观花,但感觉却不尽人意,甚至替南京云锦的未来担忧。在客户送我去南京禄口机场的路上,平时滔滔不绝的我竟一时无语,只感觉一个曾经30万人日夜织机声声的南京城,一个号称皇家御用的顶级云锦,如今的市场却落得个萎缩、萧条?令人匪夷所思。
第一家,这是坐落在鼓楼区三步两桥的一家街边店。偌大的店面除了有两位营业员外,没见到其他游客光顾。看我进店,一位年纪较大的女士从里面迎了出来。另一位小女孩坐在那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后,忙着低头玩自己的手机。听着那不冷不热的应对,看着杂乱无章的陈列,让我顿时没了询问的兴趣。只是围着柜台转了几圈后,便怏怏离开。
第二家,这是坐落在傅厚岗一座老写字楼里的销售公司。在业务员李小姐的带领下,我在百十平米写字楼里转悠了一下。虽然李小姐比较热情,可业务极其不熟,每当我问到一个问题,她都要跑到办公室里面向同事询问,然后再出来回答我。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多问。和第一家一样,除了我这个外来客外,半天没见到有其他人拜访。
第三家,这是坐落在一家商务大厦院子里面的销售公司。推门走进公司一看,室内漆黑一片,喊了两声“有人吗?”,才从二楼上面探出一个脑袋来。定睛一看,才知是一位小姐。在我的要求下,她才下楼开灯让我参观了他们的商品陈列间。可惜也是一问三不知,除了老板在楼上没有下来外,公司只有这位刚入职不久的小出纳,想要一本产品画册也没有,只好向她要了一张老总名片。
第四家,这是坐落在高档住宅楼里一个著名大师的工作室。由于是两栋大厦的塔楼同名,害得我跑了两次。好不容易爬到这家门前,结果除了门口挂着的一个硕大牌匾某某云锦研究院外,令我如何敲门它都紧闭不开,让我白白吃了一个闭门羹,灰溜溜地下楼来。
面对我的一脸沮丧,在楼下等候我的客户似乎一点都不惊奇,好像对我今天“微服私访”的结果早有预感。如今,让我看到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所面临清淡凋零的商业生态,虽然相比之下客户的业务还算红火,如果不努力改变过去那种因循守旧的经营观念,“红旗到底能打多久?”我表示怀疑。
本来,客户老板要请我吃完晚饭再送我到机场的,但当时的我一点食欲都没有,最后只随便吃了碗南京的老鸭粉丝汤了事。在去机场的路上,客户老板问我:“这是产品不受欢迎,还是政府支持力度不够,抑或我们的经营不力?”面对客户老板的询问,我除了内心一片酸楚也无以应答。
有着“寸锦寸金”之称的南京云锦,因元、明、清三朝均为皇家贡品而被视为“贵气”的象征。可是我看到现在的南京很多地方公开售卖假云锦。近年来,市场上南京云锦销售存在着仿冒云锦传统的图案、花色以及侵犯云锦的工艺专利权和版权、注册商标不规范等问题。客户说100块钱1米的云锦全都是假的。这样的结果就是典型的劣币驱良币。
如何分辨真假云锦?客户告诉我,真的纯手工制作的云锦,一天一般只能织五六厘米,一米最起码要上千元,贵的甚至上万元。另外,南京云锦是传统手工艺的代表之一,以前都是自立门户,单打独斗,很多云锦大师都有独门绝技,但相互不往来。首先,真云锦由于是挖花工艺,是通经断纬,所以从反面看,可以看到所有的绒都堆在花上;而假云锦是一根线跑到头,绒全都在底部,而不是堆在花上。其次,云锦是用大花楼织机织造的,用的是扁扁的经线,而假云锦必须用圆经线。最后,云锦工艺可以把几十种颜色织在同一个图案上,比如花,织手想用什么颜色,就可以用什么颜色,色彩丰富。而假云锦,机器只能织造五六种颜色,相对单调。
奢侈品往往是手工定制作品,拥有悠久的历史和浓厚的文化底蕴,但并不意味着这类作品都能够成为奢侈品。记得有位专家说过,能撑得起“奢侈”的称号,首先要是著名品牌,因此不仅要满足人们的高端消费需求,更能够引领时尚消费的潮流。对于云锦等当下中国的非遗技艺来说,尝试“入奢”未尝不可,但还需苦练内功和创新,找到与市场的契合点。与此同时,不应忘记开发非遗商业价值的根本用意还在于传承文化、弘扬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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